年8月,印度南部城市卡纳塔克邦班加罗尔最著名的妇产科医生之一,坐在这个医院之一的最豪华办公室,这位医生正在对我大发雷霆:“如果你不立即改变饮食结构的话,你的这个胎儿将无法存活。”她让我必须放弃家庭主食中的一切,包括:小麦面包、肉类、牛奶、奶酪、甚至果汁。
尽管在此之前,我没有任何理由去怀疑这位医疗专业人士,但她的谈话突然出现了一个令人不安的转折,这位医生说道:“你们印度北方人,都有吃烤肉之类的坏习惯,你们需要像印度南方人一样吃米饭、吃黑绿豆米饼(这是一种印度南部的家常食物,由黑绿豆和稻米蒸制而成)等等。”这位印度医生难道是地域歧视吗?这位医生接下来说的话让我更加怀疑,她说道:“你难道没有看到过奶牛的乳房出血的照片吗?这是因为人类为了榨取出更多的牛奶所造成的。如果孕妇喝了那杯牛奶,你的胎儿就会产生负面情绪,并陷入困境或产生痛苦,孕妇喝牛奶会增加胎儿流产的机率,如果你想要保住这个胎儿,你必须立即停止喝牛奶和食用任何奶制品。”
为了顺利怀孕和宝宝的健康,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,但这位印度医生的推理毫无逻辑,简直就是在向我传播迷信思想,我以为她会告诉我最新的科学研究,以确定两种食物相比,为什么其中一种对孕妇来说会效果更好,但是她却是在羞辱我,因为我就是一个“印度北方人”,并警告道,我的胎儿会产生“负面情绪”。
最后,她递给了我一份我需要做的扫描和测试清单,还有一张实验室的名片,这位印度医生说道:“拿出我的介绍信,他们会给你15%的折扣,但你要确保这些测试都只能在这个实验室进行,如果你不想冒高危妊娠风险的话。”高妊娠风险?这位医生就只是这么看了我一下,并跟我聊了15分钟后就能够确定?我想我得去参考其他的意见了。但那时,这只是我和印度医生交往噩梦的开始,两年前,我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女婴并顺利地结束了妊娠期,现在我也仍然活蹦乱跳的活着。
当我谈到这个现象时,班加罗尔的一位儿科医生表示:“我不能指出一个具体的原因,为什么医生会吓唬新父母或准妈妈,在我看来,他们要么是想赚更多的钱,要么是通过让问题看起来比实际情况更复杂,以显得他们比其他医生更厉害。”而且,在印度被吓唬的孕妇和新妈妈不仅只有我。
一、医生待购
在第一次见面后,我有几个朋友,不管是在怀孕的孕妇,还是已生育的新妈妈,都想让我推荐一位我所信赖的医生。尼哈·迪瓦尼亚是我的一位朋友,她怀孕六个月了,她告诉我,尽管她尝试过几次,但她还是没有找到一位可以信赖的医生,甚至有的医生还去咨询了两次。这位印度马哈拉施特拉邦孟买的时装设计师、33岁的迪瓦尼亚告诉我:“我去看的第一位医生,医院之一的妇产科主任,我与几位正在咨询她的孕妇交流,并与她的一些早期病人交谈,发现这些孕妇中就没有一个是正常分娩的,这让我感到很害怕。”
在迪瓦尼亚准备咨询的一份医生名单中,其中有一位医生以保证正常阴道分娩(非剖腹产)而闻名,其病人正常阴道分娩的概率几乎达到95%。但是,医院太不卫生、设施太落后了,她没有办法去选择这位医生。迪瓦尼亚说道:“还有一些医生在我第一次就诊时就表现得很贪婪,他们会坚持让我做几项测试,而且我必须去他们的实验室做,而不能去其他任何地方做,因为他们不会认可别的实验室做的检测报告。”最后,她选择了一个不太受欢迎的医生,在她的病人孕妇中,只有一位是正常阴道分娩的。
事实上,在印度的大城市女性中,尝试咨询几名妇产科医生是一种常见的做法,因为她们可以获得有关孕妇、产妇相关问题的书籍和研究材料,在孕妇的圈子里,这被称为“医生待购”。因为直到几年前,印度的医学院校的数量还是世界上最多的,然而,印度医生的质量却被认为是“非常糟糕”的,更糟糕的是,印度的医学教育已经20多年没有进步了。
二、无能的专家
在过去的18个月里,我一直在为我的女儿寻找合适的儿科医生,到目前为止,我遇到的大多数医生,都对我决定在孩子一岁以后继续给她喂母乳有意见。一位医生表示:“她会变得过于依赖大人。”她建议我在她七个月大的时候,就停止给她喂母乳,其他一些儿科医生,包括一位曾在英国伦敦留学学医的医生,她告诉我,母乳在第一年过后就失去了所有的营养,让婴儿继续吮吸只是新妈妈的自我安慰而已。
他们的建议与世界卫生组织和美国儿科协会制定的指导方针相矛盾,世界卫生组织的母乳喂养指南指出:“建议在6个月以下进行纯母乳喂养,并在2岁以内或2岁以上继续进行母乳喂养以及辅以适当的补充食品。”美国儿科协会建议母乳喂养至少要保证12个月,是否继续保持母乳喂养,“只要确保妈妈和婴儿双方愿意即可”。但是,印度一些医生的故意误导,导致最近的几代妈妈都不相信这种建议,她们认为这种科学方法是“迷信”思想,新妈妈们经常面临来自家中的年长女性的压力,要求她们在宝宝几个月大的时候停止母乳喂养。考虑到社会赋予乳房的性别属性,新妈妈们往往会因为选择在宝宝出生的头几个月后,再继续母乳喂养孩子而感到羞愧。
阿杜尼卡·普拉卡什是一位经过认证的哺乳教育者和顾问,她认为:“这并不是说他们(医生)不希望为了孩子的最大利益而工作,只是因为他们没有学习有关母乳喂养作用的最新证据和最新知识。”很多印度医生可能就是因为这种原因,才用迷信思想或者过时的信息指导孕妇和新妈妈。
尽管普拉卡什在年第一次怀孕期间,花费了大量时间学习母乳喂养的好处,并为母乳喂养做了许多准备,但在她的儿子出生后,还是因为他的低血糖,而不得不让他喝配方奶粉,普拉卡什说道:“后来我才知道,他的血糖水平下降,是因为他和我分开了,因为我不能在孩子出生后马上就为他进行母乳喂养。”杰克·纽曼是一位专门从事母乳喂养支持和倡导的加拿大医生,她认为,与妈妈和新生儿分离相比,与妈妈的肌肤接触能让婴儿的血糖维持在较高的水平。
三、寻找解决方案
如今,普拉卡什已经成为印度妈妈母乳喂养支持小组的创始人,这一个封闭的脸谱网群组,拥有超过8.7万名会员。母乳喂养支持小组允许妈妈们提出与母乳喂养有关的任何问题,然后由志愿者和小组中的其他妈妈回答这些问题,但是所有答案都必须以严格的科学研究为依据。该组织每周都会收到数百次询问,其中许多都是为了审查家人、朋友或医生提供的一些不明智或不科学的建议。普拉卡什表示:“我们的会员在我们的脸谱网群组上,还会发布配方奶粉公司制作的宣传册的照片,这些配方奶粉宣传小册子在一些儿科医生的诊所都可以找到。这些小册子故意提供错误的信息,导致许多新妈妈即使在母乳足够多的时候,也会停止为孩子喂养母乳。”
我是在分娩的时候,在一个朋友的介绍下加入印度妈妈母乳喂养支持小组的,我几乎完美的逃避了这些医生的“公式化陷阱”。当我告诉一位新生儿医生,我刚出生3天的宝宝,似乎每隔几分钟就要喂一次奶时,她建议我用一些配方奶粉“补充”母乳,甚至还给出了配方奶粉的特定品牌。在听从她的建议之前,我自己仔细研究了这个问题,发现了一些术语,比如“按需喂养”、“密集喂养”和“生长陡增”,在过去的一年半里,这些概念不仅帮助我了解了宝宝的需求,还让我保持了冷静。
最后,请允许我补充一点,到目前为止,我所遇到的印度医生中,没有一个医生提到过这些术语。